戴维卡拉汉对鸟类情有独钟，他观鸟的足迹遍布世界，并在伦敦自然博物馆接受了分类学家培训。他担任《观鸟》杂志的特约撰稿人已有六年，并为其他期刊撰写文章。

译者简介：

刘晓敏，王琰，同为北京大学俄语系文学硕士，英国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翻译研究专业在读博士。

本书着眼于一系列具有“历史决定性的”观鸟物件来书写的观鸟史，更是一部以观鸟为切入点的人类文明发展史。作者在书中选择了100个物件，涵盖了各个领域，从距今约45000年前的阿纳姆地岩画，到现今流行的苹果手机，阅读本书犹如观看一场无声的纪录片，100个与鸟相交集的物件、100个承载历史时刻的事件，用160幅珍贵的图片串起了每一个物件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如同观看了一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

一本极其适合放在茶几上休闲阅读的书籍。——《奥杜邦杂志》

这本书用一种熟悉的形式讲述了我们是如何以一种新的、奇特的方式来观察鸟类的。——《卫报》

所有观鸟者都应该读一读这本书。——《观鸟者文摘》

白鹭羽饰帽

1886年

毫无疑问，鹭鸟的羽毛无论在鹭鸟自己身上还是人类身上都显得那么美丽动人，可这美丽的背后却是一段血腥的历史——19世纪末期的时尚名媛和女帽制造商们对美貌和财富的追逐给北美和欧洲的数种白色鹭鸟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使这些野生鸟类的种群数量急剧下降。

美丽的鸟羽历来受人喜爱：印第安人将羽毛做成独特的头饰；爱美的妇女会将羽毛别在自己的衣裙和帽子上；不少国家的军队在出席庆典时，也有用鹭鸟或鸵鸟的羽毛装饰礼服和帽子的传统。到了工业革命时期，随着人口数量的增长和社会财富的增加，西方世界新兴的富裕阶层对奢华矫饰的帽子更是一如既往地痴迷，甚至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越来越多的人热衷于穿戴装饰浮华的帽子，而帽子上的配饰则以来自海外、充满异域风情的鸟羽最为受人青睐。

这一时期，军队和时尚界对于鸟羽的需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此庞大的需求促使鸟羽的采收从以往分散化、个人化的行为发展成了一项高度规模化的产业。只不过这样的发展对野生鸟类而言却是一场十足的灾难。华丽招摇的羽毛为鸟儿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厄运，好几种鹭鸟和极乐鸟的野外种群数量由于人类大规模的捕杀而急剧减少。

1886年，美国自然博物馆的鸟类学家弗兰克·查普曼开展了一项他称之为“羽饰帽普查”的研究。他在纽约曼哈顿街头观察到了700名佩戴羽饰帽的妇女，并从中成功辨识出了40种美国本土的野生鸟类——这种辨识并不像乍听上去那样充满挑战，因为有时整只鸟都被做成了标本别在了帽子上。调查结果显示，美国人帽子上数量最大的5种“优势种”分别是普通燕鸥、山齿鹑、北扑翅、雪松太平鸟和雪鹀。至于为什么没有一种鹭鸟位列其中，大概是因为当时欧美的野生鹭鸟资源早已消耗殆尽，鹭鸟羽饰帽的价格和尊贵程度也随之水涨船高，一般的小场合以其隆重程度而言根本不够资格让出席者佩戴这样级别的帽子，更不要说普通的街头穿搭了。此外，帽子上的羽饰也不仅仅是女士们的特权，当时不少时尚新潮的男士也会在经典款的软毡帽上别上羽毛，招摇过市。这些羽毛本是鸟类用来吸引异性的装扮，想必在人类的所谓上流社会也有类似的功效。到了20世纪初，每一千个美国人中就有一个受雇于羽毛贸易行业。与此同时，鹭鸟羽毛的批发价格一度飙升至每盎司（约28.35克）80美元，相当于当时黄金价格的4倍还要多，而零售价格更是令人咂舌。这种繁荣背后的代价则是当时美洲的雪鹭种群一度接近灭绝的边缘。

大西洋另一边的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鹭鸟与羽毛贸易关系之紧密甚至直接体现在法语的词汇中：法国时尚界至今仍用“l’aigrette”一词统称高级时装帽上的种种饰品，包括但不限于各种鸟类羽毛和珠宝，这一词汇其实相当于英语的“the egret”，也就是“鹭鸟”的意思。英语中的“egret”一词虽然没有类似的含义，但英国的羽毛贸易有过之而无不及。仅1902年一年，伦敦所有商业中心总计拍卖出192?960只鹭鸟。这些鸟被拔除了羽毛之后，尸体便被弃之一旁，任其腐烂。此外，由于鹭鸟羽毛的采收往往赶在繁殖季节，每年大约有四十万只刚孵出的雏鸟不幸沦为无人照顾的孤儿，大多只能在巢中挨饿等死。

更为严峻的情况出现在新西兰，当地特有种镰嘴垂耳鸦于1907年宣告灭绝，究其原因，羽毛贸易难逃其责。此外，大海雀的灭绝在一定程度上也与羽毛贸易有关，因为当时欧洲和英国普遍使用其羽毛作为欧绒鸭鸭绒的替代品，而后者本身则在北美洲被大肆采收。

这种对自然资源明目张胆地无节制掠夺很快就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在英国，早在19世纪末期，凤头和三趾鸥数量的大幅下降就引发了环保人士的抗议游行（凤头的绒羽一度被作为皮草的替代品用来制作高级女装），最终促使英国政府于1880年出台了相关的保护法规。在美国，成立于1883年的美国鸟类学家联合会（参见本书第25节）与随后于美国各地陆续成立的奥杜邦学会通力合作，动员社会各界人士积极活动，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鸟类保护运动，而该运动所选取的标志正是雪鹭。自1912年开始，志愿者和专职守卫人员会于繁殖季节在大型的水鸟栖息地进行巡护。这些行动也获得了立法的支持，1900年美国通过了其第一部自然环境保护法——雷斯法案。该法案经过之后的历次修订和扩展，最终将管控境外野生动植物活体和标本的进口等条款收入其中，对非法羽毛贸易在北美的终结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几乎与此同时，英国的鸟类保护协会（参见本书第35节）也于1889年成立。其协会守则上明确声明“女性会员应自觉拒绝佩戴任何羽饰，除非羽毛来源是为了食用而杀死的鸟类；鸵鸟羽毛不适用此准则”。

事实上，以海鸟羽毛采收为典型代表的产业化野鸟羽毛采收直到20世纪仍未停止。但得益于最早一批环保主义者的游说，至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之前，时尚界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推崇羽毛饰品了。当然，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十分复杂多样，一方面国际市场上的羽毛价格大跌，另一方面消费者的审美偏好也逐渐转向更加朴实简约的设计风格，再加上公众中反对猎杀野鸟获取羽毛的呼声愈发强烈，曾经风靡一时的羽饰时尚逐渐走向衰落。

此外，军队对于羽毛的需求也得到了有效的管控。在英国，随着不少贵族人士公开表示支持鸟类保护协会的理念和活动，协会于1904年成功获得了皇家特许状，从而得以冠上“皇家”的头衔进行活动，成为今天为我们所熟知的英国皇家鸟类保护协会（简称RSPB），其影响力也随之与日俱增（参见本书第35节）。RSPB的活动最终使得英国军队也对军需羽毛的使用做出了明确的规范，即在庆典上所使用的所有鸵鸟羽毛必须“通过人道的方式采收”。

时装设计大师奥斯卡·德拉伦塔曾将那些并不具备正确的时尚感，却只知道疯狂追逐最新潮流的妇女称为“时尚的受害者”。可是时尚真正的受害者恐怕还是这些无辜的鸟类吧。

译?注??????????

　
不少鹭科鸟类都会在繁殖季节长出十分飘逸的饰羽，而繁殖季一过这些饰羽不久便会脱落。

　
雷斯法案，该法案通过对各种不良行为设立民事或刑事惩罚来保护野生动植物，禁止和限制野生动物、鱼类和植物的非法获取、运输以及贸易。

　
现代鸵鸟羽毛一般来自养殖场，鸵鸟的养殖及其羽毛采收是一个非常复杂且仍富争议的议题。由于鸵鸟不会换羽，因此不能像其他一些鸟类（比如雉类）羽毛那样，通过捡拾自然掉落的羽毛来实现采收，必须像剃羊毛那样不断剪断再迫使其重新生长；再加上鸵鸟皮、鸵鸟肉都有很高的市场需求，因此很多养殖场会选择杀死鸵鸟获取其肉、皮和羽毛，因此鸵鸟羽毛的采收是否“人道”很难说清楚，各个养殖场的情况也各有差异。

译?者?序??/ I

英文版序??/ V

引??言??/ 1

1?澳大利亚阿纳姆地岩画?距今约45?000年前??/ 4

2?美杜姆《群雁图》?距今约4600年前??/ 9

3?莎草纸上的鸟类绘画?距今约3300年前??/ 13

4?留西波斯的亚里士多德胸像?约公元前330年??/ 16

5?古腾堡印刷机?1440年??/ 20

6?拉斐尔的《金翅雀圣母》?1505年??/ 24

7?中世纪的陶罐巢箱?约1600—1699年??/ 27

8?世界上最早的科学论文?1665年??/ 30

9?约翰·雷和弗朗西斯·维路格比的《鸟类志》?1676年??/ 33

10?伦敦霍尼曼博物馆的渡渡鸟标本?1700年前后??/ 36

11?卡罗卢斯·林奈乌斯的《自然系统》第十版?1758年??/ 40

12?吉尔伯特·怀特的《塞尔伯恩博物志》?1789年??/ 43

13?十八世纪的木刻刀?1797年??/ 47

14?伦敦自然博物馆的蜂鸟珍宝柜?19世纪??/ 51

15?乔治·蒙塔古的《鸟类学词典》?1802年??/ 55

16?托马斯·福斯特的《家燕迁徙观察》?1808年??/ 59

17?暗箱摄影?1826年??/ 63

18?猪鬃画刷?1827年??/ 67

19?伦敦动物园的渡鸦笼?1829年??/ 71

20?皇家海军小猎犬号?1831年??/ 74

21?野生动物花园?1835年前后??/ 78

22?约翰·古尔德绘制的达尔文雀和嘲鸫?1838年??/ 82

23?警用记事本?1840年??/ 85

24?鸟食台?1850年前后??/ 89

25?英国鸟类学会会刊《Ibis》创刊号?1858年??/ 92

26?始祖鸟标本?1861年??/ 95

27?华莱士的全球生物地理区划图?1876年??/ 99

28?麦克风?1877年??/ 103

29?梅纳茨哈根的林斑小鸮标本?1880年??/ 106

30?感光底片?1885年??/ 110

31?白鹭羽饰帽?1886年??/ 115

32?温彻斯特霰弹枪?1887年??/ 119

33?抛物面反射盘?1888年 ??/ 123

34?蜡筒?1889年??/ 126

35?RSPB会员卡?1889年??/ 129

36?环志用鸟类金属脚环?1890年??/ 134

37?《莎士比亚全集》?1890年??/ 139

38?望远型长焦镜头?1891年??/ 143

39?保罗式望远镜?1894年??/ 147

40?鸟蛋收藏?1895年??/ 151

41?电话答录机?1898年??/ 156

42?布朗尼相机?1900年??/ 159

43?《英国鸟类》杂志?1907年??/ 161

44?夏候鸟繁殖地图?1909年??/ 164

45?民航与机票?1911年??/ 167

46?公用电话亭?1920年??/ 171

47?奶瓶盖?1921年??/ 174

48?燕窝与国际鸟盟?1922年??/ 178

49?交通路标与公路系统?1923年??/ 182

50?电视机?1925年??/ 186

51?关于欧内斯特·霍尔特鸟类探险之旅的剪报?1928年??/ 191

52?彼得森的《野外观鸟指南》?1934年??/ 193

53?徕卡单反相机?1935年??/ 197

54?柯达克罗姆35毫米彩色胶卷?1936年??/ 200

55?摩托罗拉步话机?1936年??/ 204

56?威瑟比的《英国鸟类手册》?1938—1941年??/ 206

57?亚瑟·兰塞姆的《向“北极”进发》 ?1947年??/ 209

58?魁星单筒望远镜?1954年??/ 212

59?质谱仪?1958年??/ 216

60?声谱图?1958年??/ 220

61?“咻”牌野鸟鸟食?1958年左右??/ 223

62?老虎顶丛林小屋?1964年??/ 227

63?“旅行大师”便携式录音机?1965年??/ 230

64?超8胶片?1965年??/ 233

65?青少年鸟类学家俱乐部徽章?1965年??/ 236

66?约翰·古德斯的《观鸟何处去》?1967年??/ 239

67?戈尔特斯面料?1969年??/ 243

68?南希咖啡馆?1970年代??/ 246

69?手机?1973年??/ 250

70?“攀索”牌户外头灯?1973年??/ 253

71?无线电追踪器?1973年??/ 255

72?H.G.亚历山大的《观鸟70年》?1974年??/ 259

73?阿索罗登山鞋?1975年??/ 262

74?英国和爱尔兰繁殖鸟类地图集?1976年??/ 265

75?《大个子杰克呼叫水鸟》?1980年??/ 269

76?高密度光盘?1981年??/ 272

77?IBM个人电脑?1981年??/ 276

78?索尼便携式手持摄影机Handycam?1985年??/ 279

79?柯达Electro-Optic数码单反相机?1987年??/ 282

80?铂金埃尔默PCR仪?1987年??/ 285

81?首届英国观鸟节的海报?1989年??/ 289

82?微软幻灯片软件PowerPoint（PPT）?1990年??/ 293

83?世界上第一个网站?1991年??/ 295

84?寻呼机和“罕见鸟种速报”?1991年??/ 298

85?英国《观鸟》杂志?1992年??/ 301

?86?捷信登山者系列碳纤维三脚架?1994年??/ 304

?87?MP3音频文件?1994年??/ 307

?88?“公开日记”博客平台?1994年??/ 311

?89?在线观鸟记录平台“eBird”?2002年??/ 315

?90?尼康Coolpix 4500数码相机?2002年??/ 319

?91?《鸟类迁徙地图集》?2002年??/ 323

?92?《西古北界的鸟类》交互式电子版DVD?2004年??/ 327

?93?兴和科娃数码摄影单筒望远镜Prominar ED TD-1?2004年??/ 330

?94?“死磕派”单筒望远镜脚架背包?2005年??/ 334

?95?RSPB雷纳姆保护区游客接待中心?2006年??/ 337

?96?苹果智能手机（iPhone） ?2007年??/ 341

?97?“生态邦”观鸟隐蔽棚?2012年??/ 345

?98?施华洛世奇ATX系列模块式单筒望远镜?2012年??/ 349

?99?理查德·克劳福德的《站在一磅店塑料制品堆上的金翅雀》?2012年??/ 352

100?水晶球?未来??/ 355

书中提到的鸟??/ 359

书中提到的人物??/ 373

书籍、期刊、节目名称等对照??/ 383

索??引??/ 389

图片来源??/ 408

参考文献??/ 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