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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出版时间 :
生活的路
0.00     定价 ¥ 65.00
浙江图书馆
  • ISBN:
    9787515353807
  • 作      者:
    竹林
  • 出 版 社 :
    中国青年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9-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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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竹林,1949年出生于上海,原名王祖铃,浙江吴兴人。曾任《安徽文艺》、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上海文学》编辑。1972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说《生活的路》《呜咽的澜沧江》《女巫》《挚爱在人间》,儿童长篇小说《夜明珠》《晨露》《流血的太阳》,中短篇小说集《蛇枕头花》《天堂里再相会》《心花》,散文集《蓝色勿忘我》《老水牛的眼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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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生活的路》 为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积极展示当代文学创作成果,推动优秀文学作品经典化,我社推出“当代新经典文库”,特邀著名文学评论家孟繁华教授主编第一辑,收有当代实力作家的长中短篇小说代表作,共10卷。 长篇小说《生活的路》为其中一卷。

在《生活的路》中,作者成功塑造了张梁和谭娟娟这两个为了追求理想历经生死磨难的人物形象。《生活的路》是竹林的代表作,在创作过程中曾得到当时文坛泰斗茅盾的鼓励与支持;书出版后曾震动海内外,也奠定了竹林在中国文坛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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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一美好的愿望
  无边的丘陵,山连着山,山叠着山,所有的山都是坡度低缓的,所有的山都是线条柔和的,好像黄绿色的浪头,起伏着,推涌着,一直连向高远的天际。
  一条大路蜿蜒曲折地伸向群山的深处。路旁的洋槐树,坠着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色花朵。半山腰的野蔷薇,有如绯红的轻云在浮动。时而可听得淙淙的水声,那是山溪在翠绿的丛林间流动。
  天气并不十分好,阳光时常受到云块的阻挡,这使灰色厚重的云层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映得山间的景物,明晦变幻着。空气湿漉漉的,雨仿佛还要下。
  一个结实的小伙子在稍带积水的沙石黄土路上走着。他步履轻松,肩上四方的背包和手里提着的网袋,仿佛轻飘得没有一点分量。瞧这赶路的劲头,一个小时走十五里地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当他攀上一个不高的断崖时,突然收住了脚步,微微吃惊地睁大了女孩般俊秀的眼睛:好像所有的山溪突然在此汇合了,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汹涌的河流。河流涌着白色吓人的浪头,在绿色起伏的丘陵间奔腾。
  凭记忆,这儿是一个叫做涧湾的地方。原先这里天晴的时候,湾里有汩汩的细流,清澈见底,脱了鞋袜蹚过去,水只齐脚脖子。两岸的断崖间,有一座石板桥,雨天涨水的时候,可从桥上过去。
  但是现在,石板桥不见了,满满荡荡的一湾水,毫不客气地挡住了小伙子的去路——显然这是连日暴雨,山洪暴发所引起的后果。
  小伙子微微笑了。这拦路的洪水并没有使他皱眉。他的心情太好了,只是觉得有趣。他自信是有办法能渡过河去的。
  果然,像奇迹一般,不一会上游浮来一群雪白的鸭子。鸭群中间荡着一只带篷的小船。划船的老汉,弓腰立着,偶尔抬起头来,呼唤他心爱的鸭子。鸭群和小船渐渐地近了,可以看得清放鸭老人那稀疏的唇髭和和善的目光。
  小伙子乐了——毫无疑问,他遇到了一个好心肠的老头。于是,他挥着右手,呼唤起来:“老——大——爷——”
  老大爷只朝他一瞥,马上会意了,很快地掉转船头,靠拢过来。
  “上来吧。”老人吩咐道,“不过要坐稳,没有我的话,不许乱动。”
  “嗳,行!”小伙子嘴里应着,忙不迭地一脚跨上船去。小小的船,猛烈地晃了几晃。老人又抖着唇髭呵呵笑了:“没事,没事,好,坐下,别动了。”
  小伙子在船尾坐下来了,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船舷,仿佛这样能使身体变得稳一些而不致摇晃。在他竭力稳住身体的时候,小船已经横过来了,颠簸着向前驰去。
  放鸭老人悠闲地摇动双桨,毫不在意那翻滚的浪头。
  小伙子上船时的紧张情绪,也慢慢消失了。他舒适地靠在船舷上,就像婴儿躺在摇篮里。只见天茫茫,水茫茫,水天一色。一时间,他好像自己的身体溶解在这无边的白浪里,又恍若置身于开天辟地的混沌世界中,忽然他感慨地想,生活的道路变化多大啊,昨天还在农学院白色幽静的校舍里,今天却已经来到了这连绵起伏的群山脚下,新的生活道路又要从头开始了。
  “小伙子,哪来的,上哪去啊?”老人发话了。
  “我是洪阳县虎山人,回虎山大队去。”小伙子笑眯眯地回答。
  “啊哈——”老人开心地笑了,随即摇摇头,“哄得了别人,可哄不了我呀!”
  “怎么,你听我口音?”小伙子很有兴趣地反问。但他不敢挪动身子,只微微扬起了下巴。
  “不听口音,我也知道。”放鸭老头以老年人特有的天真口吻回答他。
  “哦,那怎见得?”
  “嗐,那当然啰!我是这儿的老土地啦,可没见过你啊!”老头答道。他背对着小伙子,看不见他那双善良的小眼睛是怎样机智地眨巴着,但听他的口气是很自豪的。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力准确,他扭过头来,舔了舔嘴唇,得意地又道:“你能说出你是谁家跟前的小子?要不,是谁家的女婿?”
  一句话把小伙子给问住了。他的名字叫张梁,其实,论籍贯,他倒真是虎山人,只是因为爸爸在解放战争时参加了革命,后来,在东海之滨的一个大城市里安排了工作,成了家,所以张梁当然也有了城市户口。不过,整个童年时代,他还是在乡下的爷爷奶奶身边度过的。到了八岁上,爸爸将他接进城里去念书。八年前,他初中毕业,和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学来家乡插队落户时,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多年了,这里,就剩下一个老叔公——葫芦爷爷和他沾亲了。
  后来他被推荐上了农学院,现在刚刚毕业。在毕业分配的“战斗”中,一些人一心一意在高调下面捞“实惠”——挑个理想的地方,舒适的工作。另外一些人则真的选择艰苦的地方。他属于后者。不是用誓言而是用行动选择了自己的生活道路——回虎山去。在某些人看来,这本是一个值得夸耀并可以抬高身价的选择,但是他婉言坚决地拒绝了各种抛头露面和慷慨陈词的机会。他觉得很难向那些人说清楚并使人真正理解他的思想和感情。所以他默默地打点了行李,坚定、自信地走到了自己选择的征途上。此刻他仍不愿夸耀,因此讷讷地闭上了嘴,不再吭声了。尽管如此,放鸭老人的话,却如一根轻柔的羽毛,在他本来就很激动的心弦上轻轻地撩拨了几下。于是他的整个身心,便沉浸在一种轻微的醉意里。
  有一刹那的时间,他仿佛置身于他的虎山了。虎山是个美丽的地方。虎山上有白色的瀑布,有火红的柿树,有板栗的新绿和马尾松的墨绿,还有漫山遍野毫不引人注目的酸枣树,它们永远是那样的坚强和生机蓬勃……当然,虎山还很穷,传说虎山的宝藏还埋在地下,没有开发出来。正因为这样,虎山对他的魅力才更大。他的志向是,把全部的知识和精力,献给贫穷的虎山和虎山人民。这一切,可以说是他回来的主要原因了。不过,除了这个主要原因以外,还有一个次要原因,这个次要原因是小伙子不愿说也不愿承认的,但它却在小伙子的心里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因为这个次要原因,使得张梁一踏上这熟悉的丘陵,心头便涌起了一阵甜丝丝的骚动。难怪乎放鸭老人的话使他微醉般地晕乎起来。
  噢,是什么样的“次要原因”,使得我们的主人公如此振奋啊?
  咱悄悄地说吧,说响了,小伙子要脸红的。
  那是娟娟。她的名字叫谭娟娟。八年前,和小张一道来插队落户的。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刚下过大雪,在贫下中农的锣鼓声中,在大队的老支书带领下,他和娟娟来到了虎山。刚走到半山腰,只见太阳正露出鲜红的圆脸,微微跃动着,从白雪皑皑的群峰背后冉冉升起。娟娟一见,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高声叫道:“啊,多美!”
  老支书从前面回过头来,眯着慈祥的眼睛,朗声道:“是啊,待在咱们虎山,以后有你俩看的啦!咱们虎山人有个习惯,每逢正月
  初二,都要扶老携幼地上山看雪景。有一种黄色的小花,专门在雪地里开,扒回去泡茶,可清香了。”娟娟一听,仰面望着小张笑了:“你看,山里人是多么爱美。”小张也激动地使劲点了点头。他看见一抹阳光映在娟娟年轻饱满的前额上,沐浴在这样的阳光里,她那闪动的眼睛,那红润的脸颊,那略带孩子气的微翘的鼻子和漆黑的发辫,仿佛全都闪烁着蓬勃向上的朝气和青春幸福的光泽。他觉得她也很美。这个很美的印象一直留在他的记忆中。入学以后,他在幽静的林荫道上散步,在拥挤的公共食堂里吃饭,在安静的图书馆里看书,常常心一跳,猛地这形象就显现在他的面前,于是他的思绪就再也不能控制……他认为最初的决心是可贵的,纯真的友谊是要珍惜的。
  八年了,尽管生活起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娟娟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虎山,而且,也没有忘记小张。她从虎山给小张寄去过许多信。从信中,小张知道她出席了县积代会,当上了大队干部。她在农村成长起来了……她的信,是那样多,那样长,又是那样的娓娓动人……因此,小张有充分的把握相信,好像春天里的薄冰,他们的关系,是一捅就会破的。所以这次小张回虎山的决定,事先竟没有向她透露一点风声。他相信她是会高兴自己的到来的。在年轻人的生活经历中,这样的“突然袭击”会给一生留下多么有意思和多么值得纪念的回忆啊……
  “嘿嘿,哑巴啦!咋不吭声呀?”放鸭老人朗朗的问话,打断了小张的遐想。小张笑一笑,用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调皮口吻反问道:“老大爷,您不认识我,可我也没见过您呀!”
  “我吗,说起来是住在狼山,跟虎山还是邻居呢,可我给队里放鸭,成年累月的在外头啊!”老人划着桨说,“可是你,你说你是虎山人,你可知道虎山的故事?”
  “虎山的故事?”小张一听,很有趣味地追问下去,“我不知道,您给说说吧。”
  “好,说给你这个虎山人听听,”老人笑了,“很久很久以前……”
  忽然,后面哗哗地顺流下来一大队竹排,掀起很大的排浪,使小船猛烈地颠簸了起来,小张一急,紧抓着船舷,叫道:“老大爷,快靠岸。”
  放鸭老人微微一笑,不但没有靠岸,反而紧划几桨,贴着竹排向前驶去。说也奇怪,小船马上稳住了,而且跟着驶了一段。过后,小张心有余悸地直吐舌头:“好险哪,老大爷,您怎不靠岸呢?”
  “嘿嘿,这是行船的常识。”放鸭老人眯起小眼睛,自豪地说:“风浪来的时候,你越是迎着它上就越安全;如果你想逃避它,往岸边躲,你就一准翻船。因为波浪打到岸上,被反推过来,岸边的浪头就更大。”
  小张听得入了神,他觉得放鸭老人的这一段话,包含着很深的生活哲理。他沉默下来,静静地思考着,目光落在船舱里的一顶红色油纸伞上。
  “我说小伙子,别想心思啦!你到虎山大队去,到底是找谁呀?”
  老人瞅着小张出神的模样,竟忘掉了那被打断的故事,一味追问起来。
  小伙子“噗哧”笑了:“我是葫芦大爷跟前的小梁子呀,您还没认出来哇!”
  “哦,梁子,小梁子!”老人一听,不由得直拍自己的脑门,“小梁子,不就是小时候光屁股和小福子一块玩的吗?瞧我这记性!唉,一晃都这么大了,你这是打哪来呀?还到老家来看看你葫芦大爷吧?这娃可有良心,眼下在哪里工作?大号叫什么?……”
  听着放鸭老人没完没了的絮叨,小张觉得心里热烘烘的:啊,梁子,这无比亲切的称呼又回到了他身上。他笑着问:“我葫芦大爷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人老了,没病没灾就是福气。”老人悠然自得地回答。
  “老支书可好?”梁子性急地接着问。见老人一时没搭腔,就又补充道:“喏,就是崔福昌,虎山大队的党支部书记……”
  “崔福昌?”放鸭老人像是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突然沉默下来,默默地摇动着双桨。刹那间只剩下浪头拍打船板的哗哗声。
  梁子对这突如其来的沉闷感到奇怪。他茫然地问了一句:“老支书怎么了?”
  “嗐,现在的事,俺也说不清哪!……嗳,到了。”放鸭老头说着,没精打采地将船靠了岸。
  梁子站起来,一个箭步,跳到了湿润的地上,向北一望,只见横贯数十里的虎山群峰,已经呈现在他的眼前了。远山的颜色由深到浅,极和谐地与灰色的天空融成了一体,柔美中透出磅礴的气势来。近处的小山包,则葱绿可爱,山中的树木历历可数,有疏有密,有深有浅,一堆堆,一丛丛,无论是潇洒的马尾松还是挺拔的杉木,都使人从雄浑中产生秀美的感觉。山脚下的麦田已经泛黄了,油菜正在结荚,黄沉沉、青乌乌的一片,为山峦增添了丰富的色彩……
  道路在这里分成了两条,往南是狼山,往北是虎山。到了虎山脚下,再翻过两个小山包,便是虎山群峰中的一大片谷地——虎山大队了。梁子想,他的虎山大队,一定也像这里一样,不,应该比这里更好!因为那里有勤勤恳恳的老支书,有吃苦耐劳的贫下中农,还有娟娟……虎山脚下的谷地——无边的青纱帐,金色的麦海,美丽的烟地和碧绿的花生、芝麻、芋头——是多么的丰饶和光辉灿烂!
  梁子站着,有点儿发愣,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老支书。老支书是他的入党介绍人,在和娟娟一起来到虎山后的两年时光里,老支书像父亲一样关怀着他们一点一滴的进步与成长。此刻,仿佛老支书就站在他跟前,伸出了坚硬的长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操着浓厚的山里口音说:“好小子,有志气!”啊,娟娟好像就站在老支书的身边,睁大惊喜的眼睛,在打量自己……然后,老支书热情的老伴,死拖活拽地把自己拉到她家去吃晚饭,像刚进村的那天一样。那一天,不就在老支书的家里吃了大娘给做的韭菜合子么?大娘说,头一天吃韭菜合子,是取个吉利,将来好跟贫下中农合心合意。合心合意,合心合意……今天的韭菜合子,该由谁来做呢?
  一阵轻微的红晕爬上了小伙子健康的双颊。他慌乱地将提着的网兜换了个手——里面有他送给老支书的虎骨酒、给葫芦爷爷买的治气管炎的药和给娟娟的水田袜,然后扭过头来,想跟放鸭老头打个招呼,但见白浪托着扁舟,在热闹的鸭群的簇拥下,已经远离了河岸。梁子紧跑了几步,一只手拢在嘴边,用力喊道:“老——大——爷,您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滔滔的水面上,撂下一串话来:“乡里人,值不得留名哪,小伙子!快赶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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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一 美好的愿望

二 小福子和小梁子

三 娟娟的心

四 红红的麦闹花

五 金凤凰的故事

六 做人的诀窍

七 飘忽的云雾

八 人好月圆

九 阴谋与手腕

十 见钱眼开的人

十一 咽不尽的苦水

十二 权力是个好东西

十三 雨狂屋漏

十四 花鼓声声

十五 感情的波涛

十六 信仰的力量

十七 当药吃的咖啡

十八 清新的早晨

十九 生活的道路

二十 理想和现实

二十一 长在心上的种子

二十二 爱憎分明

二十三 死鬼讨债

二十四 吉祥的合欢树

二十五 辛酸的眼泪

二十六 死去了的灵魂

二十七 移花接木

二十八 虎狼当道

二十九 黑夜沉沉

三十 人民的心声

三十一 大路通向远方

后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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