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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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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  B  N:
出版时间 :
中国翻译家译丛:曹靖华译城与年
0.00     定价 ¥ 63.00
浙江图书馆
  • ISBN:
    9787020113859
  • 作      者:
    [苏联]费定
  • 出 版 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9-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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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康斯坦丁·亚历山大罗维奇·费定

苏联作家,新闻记者。苏联科学院院士,德国艺术院院士。曾任苏联作家协会第一秘书和主席。曾获“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费定反对文学创作中的固步自封、狭隘简单、粗制滥造,主张"打开窗户",提高创作的思想性和艺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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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完成于1924年的小说《城与年》把作家费定推入了*流作家的行列。这部长篇小说是俄国文学史上第一批反思两次世界大战的著作之一。小说探讨了知识分子与革命、人与历史、人与时代、人道主义等命题。主人公安德烈成为经典的艺术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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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举目一看,遍地都散乱着人和包袱。小车站上掀起一阵巨大而沉闷的喧嚣声。列车摸索着前进,在道岔上久久地逡巡着,试着轨道,像人在溜滑的路上走似的。篝火冒着稀薄刺鼻的烟,在人们头顶上散开来。

收容所扎在松林里。士兵们穿着木板鞋,走起来像木桶似的咚咚响,他们在从障碍物上取下来系到树干上的铁丝网后边走来走去。

在小村子里,在犹太人的小屋和小铺里,有些四不像的人影走来走去,像水银球似的忽而散开,忽而滚到一起,头碰着头,肩碰着肩。

“您是去南方吗?我可决不会劝您去。”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对您说——那是金窟,是金窟。”

“能销什么东西?”

“法尔贝格糖精。”

“我根本不相信!法尔贝格糖精在莫斯科销售。”

“那我给你找一个人,一个从基辅来的大活人……”

“您在莫斯科两天就能把事情办妥,实在话!您相信我吗?您信不信?”

“应该考虑到道路。”

“道路,道路,道路——对道路总谈个没完没了!现在到处都一样,您可以相信我。我走过四万俄里路了。”

“应当冒险。”

“在莫斯科人人都冒险。”

“您到哪里去?”

“华沙。”

“东方的货物在那里销路怎么样?”

大家都像吉普赛人似的,带着妇孺老弱,带着包锡的碗盆和破食具,住在杂草丛生的荒废的战壕里。

产妇在小土屋里大声喊叫,害伤寒病的人在三轮车下说胡话,一个两岁的肮脏的小姑娘在车上的干草里玩耍。

一个半裸的女人,吊着两只空布袋似的乳房,在捉破衣服上的虱子。一个没有腿的士兵在火灰里烤马铃薯,用节节疤疤的树枝把孩子们赶开。

人们像一群可怜的幼蜂,拥在篝火周围,在地上,在被战壕割裂、被炮弹炸开、被玷污、被亵渎的土地上,诞生,死亡,爱着,在悲愤中寻找洁净的新地。

一列列满载战俘的列车,穿过晨昏的雾幕,摸索着由东方开来,战俘们用满怀期望与忧虑的目光凝望着西方,他们是回家,回故乡的。德国战俘穿着缝制得很合体的俄国制服,圆圆的脸似乎还散发着西伯利亚黑面包的气味,他们成群地拥向检疫站的临时棚屋。

一群憔悴的俄国士兵从西方的另一个战俘营走来,他们凝望着东方,他们是回故乡,回家的。也把他们带往车站另一边围着高高的铁丝网里的棚屋。

可是走过铁丝网、篱墙和栅栏时,他们面对面相遇了,于是谈起东方,谈起西方,

谈起痛苦、贫困和希望,这些话像篝火的轻烟飘散开来。

当一片人海隔着车窗在安德烈面前展现时,有人推了他一下。他转过身来。一个大颧骨的青年,后脑勺上嵌着一顶无檐鸭舌帽,站在他背后。他的额头很光,很平,那道横纹消失了,目光炯炯,嘴满意地笑得直抽动。

“这是我们干的!”他搓着手朝那万头攒动的人群点了一下头,说。

他带着一股睡足了觉的清爽气,矫健地伸了一下腰,手臂瘦削的骨关节咔咔直响。

“发酵发得多好。瞧瞧,鼓多大的泡!”他把眉头一皱,说,“我这样想,有更多这样的大锅才好呢。”

他又用力搓着手,解释说:

“这些人在联欢呢。”

后来安德烈看见他在田野里,钻到一堆人里,待了一下,钻出来,又跑到另一堆人里,然后再跑到第三堆人里。人们有时对他哈哈大笑,有时默不作声。他有时对人群说两句意想不到的话,他就像大家摇晃的一瓶水中的一粒尘芥:很快地晃一下,停下来,像被撞了似的,又晃一下。

迁到收容所以后,吉赛尔老伯到人们中间闲逛去了。这里各种各样的话题像从山坡上滚下来的乱石似的纷纷向他投来,他像被追逐的野兽,在田野里乱窜。

“老伯,安静的生活,那里是没有的。这些兵大爷一到——把马给我。你自己明白,庄稼人没有靠山——就把马给掉了。”

“现在咱们乡下佬都像土匪:家家有炸弹,仓里有机枪,随身时刻都带着小刀。不这样就没法活下去。”

“别听他瞎吹了。我因为牲口死了,我就走了。可生活很痛快,一切都很富裕。”

“如果生活能过下去,我们干吗要去受这些罪呢?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对你说,你就去吧,别犹豫,你不会后悔的。”

穿俄国制服的德国人诡秘地微笑着,磕磕巴巴地说:

“俄国好,德国好——有脑袋的时候,全都好。”

一个矮个子尖叫着,愤愤地挥着手。

“你们怎么能走?你们说,困难,我对你们说,俄国完蛋了,整个完蛋了,不存在了!俄国马上只剩下狗啃骨头了。那里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一个英俊的后备军士兵劝告说:

“土地——这是天赐予人的恩物。上天把你安排在俄国的土地上——它就是你的母亲。你承受它的一切凌辱,接受它的惩罚吧。世上的罪孽莫大于把自己的母亲投入悲苦的境地啊。”

黄昏时,吉赛尔老伯像被风吹着似的,摇摇晃晃地回到收容所里。他整夜在干草上翻来覆去,累得像在说胡话。清早,士兵们还在吊铺上刚刚开始乱动,他就已经出去到一班人中间,扯着嗓子说:

“弟兄们,弟兄们啊!你们听我说,弟兄们。我是一个病人,可是周围的人都各顾各的。我请你们给我出个主意吧,弟兄们,我现在到哪里去?”

没有一个人答话。

他慢慢弯下身,一只腿跪到地上,另一只腿也跟着跪下去。

“行行好吧,弟兄们,我现在到哪里去,请给我出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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