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始写这篇自序时,猛然发现,我因为工作忙,已许久没有创作了,有些未完成的文字被我长久地遗忘在一角。如果我现在去读,仍然不会觉得陌生。
对我而言,文字总是如此,它像一根轻而柔的丝线,穿起日常生活中那些飞驰而过的时刻,当我不去触碰,它就随风飘荡,但当我去寻觅它,它就一直在我身边,那样亲近。
诗歌又尤其独特,我爱它的简洁,也爱它的空灵。即使是写一篇散文,我也要斟酌许多。我仍记得高中那位我敬爱的语文老师说的“形散而神不散”。但是诗歌却不需我斟酌过多,它如同一颗流星,在思想的夜幕中一闪而过,刹那间照亮整个宇宙,却转瞬即逝。每当我为了诗歌中的某个字或某句话反复思忖,最终得出的结论总是——最初的字句读来自然。
我也曾想过,我这样的写诗方式,是否太不成熟了?有多少诗人字斟句酌,才酝酿出千古名句。但我转念又想,如果写诗就是为了留下一些令人传颂的文字,那我就不会喜欢了。我爱它,是因为它自由。
我于是不知疲倦地写着,从不自我批判,从不自我怀疑。我想,诗歌如果有正确答案,那就是忠实于自我。
我的自我并不是诗歌塑造的,但是诗歌中的文字却默默记录了我探索自我的过程。曾经,我被低落的情绪笼罩,便由着自己写下了忧郁的文字:“我从一片金黄的云彩里,走向乌云,为了配合忧伤的氛围,穿了一身蓝”;当我发觉希望,我便写下:“啊,我忘了抬头,看洒在树上的光,原来太阳东升了”;当我决意站立,我便借由诗句呐喊:“走到大雪纷飞时,我以我的足,为大地献礼,令大地在冬季,也能花开遍地”……
我因为自己名不见经传,并不为自己在写诗方面的粗糙和任性感到愧疚。我全然爱着这种自由。我想,这是诗歌给予我珍贵的礼物。
如今,我要为自己的诗集写一个序时,我并不预想这些文字会到谁的眼前,但是,我那在诗歌中建立的自由任性的灵魂告诉我,这些文字去向的地方,聚集着我熟悉的和陌生的朋友。他们和我一样,只是期望诗歌像一根轻而柔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穿起我们或许有些繁重的日子,带我们更轻盈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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