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绪论
一、热带海洋牧场旅游碳汇研究背景
（一）碳达峰、碳中和背景
为缓解全球气候变暖趋势，1997年12月，149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在日本京都通过了《京都议定书》，2005年2月16日在全球正式生效，由此形成了国际“碳排放权交易制度”。旨在减少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京都议定书》是一部限制世界各国温室气体排放量的国际法案，它规定，所有发达国家在2008年到2012年间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必须比1990年削减5.2%（宗述，2001）。2014年11月12日，中国和美国签订了《中美气候变化联合声明》，并明确表示“中国计划2030年左右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且将努力早日达峰，并计划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提高到20%左右”①。2015年9月2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华盛顿同美国总统奥巴马再次发表关于气候变化的联合声明，并表示“中国正在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推动绿色低碳、气候适应型和可持续发展，加快制度创新，强化政策行动。中国到203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将比2005年下降60%～65%，森林蓄积量比2005年增加45亿m3左右”②。2015年11月30日，习近平主席参加气候变化巴黎大会开幕式并发表讲话，明确提出了碳达峰的目标——“中国在‘国家自主贡献’中提出将于2030年左右使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并争取尽早实现，203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60%～65%，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20%左右，森林蓄积量比2005年增加45亿m3左右。虽然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但我们有信心和决心实现我们的承诺”③。2020年9月22日，习近平主席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发表重要讲话，明确表明“应对气候变化《巴黎协定》代表了全球绿色低碳转型的大方向，是保护地球家园需要采取的*低限度行动，各国必须迈出决定性步伐。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①，这也是中国首次提出碳中和的目标。自此以后，习近平主席多次在不同场合发表重要讲话，表明我国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决心。同时，多次明确提出我国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承担与自身发展水平相称的国际责任”，推动落实《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ited Nations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UNFCCC）以及《巴黎协定》，积极开展气候变化国际合作。2021年1月25日晚，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以视频方式应邀出席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议程”对话会，发表题为《让多边主义的火炬照亮人类前行之路》的特别致辞。习近平主席在致辞中强调，“中国将继续促进可持续发展。中国将全面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国将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加快调整优化产业结构、能源结构，倡导绿色低碳的生产生活方式。我已经宣布，中国力争于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实现这个目标，中国需要付出极其艰巨的努力。我们认为，只要是对全人类有益的事情，中国就应该义不容辞地做，并且做好。中国正在制定行动方案并已开始采取具体措施，确保实现既定目标。中国这么做，是在用实际行动践行多边主义，为保护我们的共同家园、实现人类可持续发展作出贡献”②。据统计，这次讲话是习近平主席自2020年9月22日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发表讲话以来，第七次在重大国际场合就“中国力争于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发表重要讲话。2021年7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的讲话中再次重申，“地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家园。我们要坚持以人为本，让良好生态环境成为全球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实现绿色增长。中方高度重视应对气候变化，将力争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中方支持亚太经合组织开展可持续发展合作，完善环境产品降税清单，推动能源向高效、清洁、多元化发展”③。同日，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上线交易正式启动，建设全国碳市场是推动实现碳达峰目标与碳中和愿景的重要政策工具。2021年10月24日，为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碳达峰、碳中和的重大战略决策，扎实推进碳达峰行动，国务院出台了《2030年前碳达峰行动方案》（国发〔2021〕23号），其要求“将碳达峰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方面，重点实施能源绿色低碳转型行动、节能降碳增效行动、工业领域碳达峰行动、城乡建设碳达峰行动、交通运输绿色低碳行动、循环经济助力降碳行动、绿色低碳科技创新行动、碳汇能力巩固提升行动、绿色低碳全民行动、各地区梯次有序碳达峰行动等‘碳达峰十大行动’”①。海南是国内较早提出要提前实现“双碳”目标的省（市）之一。早在2018年，《海南省“十三五”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工作方案》就明确提出要推动全省率先碳达峰，并支持海口、三亚率先碳达峰。2021年，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海南再次提出要在“十四五”期间提前实现碳达峰，同年7月发布的《海南省“十四五”生态环境保护规划》，也包含碳达峰有关内容。根据海南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披露的信息显示，海南要力争在2025年前实现碳达峰、2050年前实现碳中和。
实现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与2060年碳中和的愿景，一方面需要对我国目前碳汇类型进行梳理和测算，另一方面需要对各种碳汇类型可持续增汇方式进行研究和实践。目前研究较多的是陆地碳汇，如森林、草地、耕地等，海洋（蓝色）碳汇方面的研究较少，且不够深入。
（二）海洋强国发展背景
2018年4月13日，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出席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②，为海南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在海洋方面，指出“我国是海洋大国，党中央作出了建设海洋强国的重大部署。海南是海洋大省，要坚定走人海和谐、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提高海洋资源开发能力，加快培育新兴海洋产业，支持海南建设现代化海洋牧场，着力推动海洋经济向质量效益型转变。要发展海洋科技，加强深海科学技术研究，推进‘智慧海洋’建设，把海南打造成海洋强省。要打造国家军民融合创新示范区，统筹海洋开发和海上维权，推进军地共商、科技共兴、设施共建、后勤共保，加快推进南海资源开发服务保障基地和海上救援基地建设，坚决守好祖国南大门”。在中共十九大报告①中，也有两个表述的变化与本书研究密切相关。其一，报告提出加快建设海洋强国，与十八大报告相比多了“加快”两字。所谓海洋强国，基本条件之一就是海洋经济要高度发达，在经济总量中的比重和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较高，海洋开发、保护能力强。当前，蓝色正逐渐渗入中国经济的底色，中国经济形态和开放格局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依海”特征，中国经济已是高度依赖海洋的开放型经济。据官方数据，中国海洋生产总值从2006年约2万亿元增加到2016年约7万亿元，但占GDP比重始终徘徊在9%～10%左右。与不少发达经济体海洋经济占比往往高达60%相比，中国海洋经济的发展还远远不够。要提高海洋及相关产业、临海经济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贡献率，努力使海洋经济成为推动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建设海洋强国是中国国内发展的需要。其二，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并正式写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美丽中国”一词在报告中三次出现，对生态环境保护可谓空前重视，这意味着生态文明建设已经上升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十九大报告提出，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而中国当前“*突出的不平衡之一”就是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的不平衡，人口经济和资源环境的不平衡，以及人与自然的不平衡，因而需要摒弃高耗能、高污染生产和消费方式，中国将开启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的新时代。②基于以上两点，中国将更加重视海洋生态环境保护。
（三）海洋牧场发展背景
海洋是人类获取优质蛋白的“蓝色粮仓”。近40年来，我国以海水养殖为重点的海洋渔业迅猛发展，养殖总产量自1990年以来一直稳居世界首位。与此同时，局部水域环境恶化、海产品品质下滑、养殖病害严重的问题日趋严峻，传统模式的海水养殖业已难以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健康发展和海洋生态环境保护的要求，我国海洋渔业面临新一轮的产业升级，而海洋牧场则是重要发展方向之一。传统上认为，海洋牧场理念源于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和日本，但在同一时期甚至更早，我国学者已对海洋牧场的理念和理论作出了原创性的贡献。迄今为止，学术界尚未对海洋牧场作出统一的定义，目前大家较为接受的定义为：基于海洋生态学原理和现代海洋工程技术，充分利用自然生产力，在特定海域科学培育和管理渔业资源而形成的人工渔场。开展海洋牧场建设，其一是为了提高某些经济品种的产量或整个海域的鱼类产量，以确保水产资源稳定和持续的增长；其二是在利用海洋资源的同时重点保护海洋生态系统，实现可持续的生态渔业（杨红生，2016；颜慧慧和王凤霞，2016；阙华勇等，2016；王凤霞和张珊，2018）。“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而失去了优美的生态环境意味着区域的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就将成为一句空话。海洋牧场已被证明在修复海洋生态环境、增加碳汇、改善水质、提高生物多样性等诸多方面具有非常显著的效果，可通过开展渔业增养殖、休闲渔业、海上旅游等项目提高海洋牧场的经济效益。
国外的海洋牧场建设起步较早，日本等渔业发达国家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已经大规模开展海洋牧场建设。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统计，目前世界上已有64个沿海国家发展海洋牧场，资源增殖品种逾180个（潘澎，2016；李河，2015）。我国的海洋牧场建设起步于20世纪70年代，近十年来，顺应海洋渔业转型升级和海洋生态文明建设的需要，开始加速发展。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更加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海洋牧场迎来发展的黄金期。2013年国务院对海洋渔业发展定位在“生态优先”，提出“发展海洋牧场”。2015年渔业油价补助政策改革落地，中央财政加大对海洋牧场建设的支持，农业部在全国组织开展国家*海洋牧场示范区创建。2015年10月，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汪洋同志在山东考察时就进一步加强海洋牧场建设作了重要讲话。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发展现代化海洋牧场”的明确要求。在中央政策的带动下，地方各级政府和社会各方面建设海洋牧场的积极性空前提高，投入力度不断加大。目前全国建成国家*海洋牧场示范区153个、海洋牧场233个，用海面积超过850km2，投放鱼礁超过6094万m3 空①，海洋牧场建设初具规模。多年来，农业农村部高度重视海洋牧场建设，将其作为捕捞渔民转产转业、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水生生物资源养护的重要手段加以扶持，从战略规划制定、示范区创建、资金扶持、科技支撑等方面大力推进海洋牧场的建设和管理。
海南省虽是全国海域面积*大的省，但在我国海洋经济中的地位仍然很弱。海南岛周围的吹填岛、规模化养殖、房地产及旅游开发对海岸带及海域的污染非常大，生态环境遭到破坏（都晓岩等，2015；颜慧慧和王凤霞，2017）。2018年4月13日，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出席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明确提出“支持海南建设现代化海洋牧场”。自2015年农业部指导创建国家*海洋牧场示范区以来，全国从北到南共审批153个（2015年20个，2016年22个，2017年22个，2018年22个，2019年24个，2020年26个，2021年17个），海南省目前有4个。农业部《国家*海洋牧场示范区建设规划（2017—2025年）》中明确要求，截至2025年，规划共在南海区建设45个国家*海洋牧场示范区，为海南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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