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人文心:住院医师那些事》:
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是所有医者的信念与目标。患者顺利出院的画面是医生最欣慰的时刻,是医护们最快乐的瞬间。
2018年的最后一个月,在内科轮转完后,我又回到了急诊科继续轮转。2017年10月开始住培轮转,第一个科室就是急诊监护室,连续5个月都在急诊监护室。重症监护室是生命的最后堡垒,是危重患者的集中地,是生的信念与死神的镰刀时刻斗争的角斗场。这次重新回到急诊科轮转,我申请去急诊抢救室学习,因为我想去亲历一线抢救的真实场景。
如我所愿,我被安排到了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的滨江院区急诊抢救室,开始经历时而惊心动魄、分秒必争,时而温暖人间、大爱无疆的抢救室风云。
对于刚通过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二年级住院医师来说,对急危重病患可以说是又期待又怯懦。期待是因为可以趁着最想学最能学的年纪多见识一下急危重病的诊治,锻炼强大的内心,为以后工作打下一个厚实的基础;怯懦是因为没有处理急危重病的经验,临床知识不够深厚,恐难以胜任这艰巨的临床工作。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抱着十分期待又确实心虚的心情,急诊抢救室的夜班如期来了。
在我们住院医生圈子里有个行话,如果谁的夜班里收的患者特别多,那他就是很“旺”的体质了。在医院待久了,慢慢地就变得“迷信”了,用苹果摆个“四平八稳”阵来祈求保佑患者夜里平安。有些值班医生就是天生的“旺中旺”体质,每次值夜班都收很多患者;每次值夜班,必有抢救。说来实在惭愧,我在急诊抢救室的夜班也比较“旺”。
那是我在急诊抢救室的第一个夜班。那天天气很冷,下着雨,割脸的冷风吹着,冷空气肆虐着杭州。刚过八点半,白天上班的医生们都下班了。偌大的抢救室就只剩下我和翁医生(抢救室2个值班医生),还有夜班的护士护工以及二唤医生。我们值班医生负责照看好白天没有分流的老患者和接诊晚上抢救室的新患者。为了提高效率,我和翁医生进行了分工,我收新患者,他管着老患者。到了凌晨,医院里除了急诊,其他地方都已经进入了夜间模式。住在病房的患者都熄灯睡觉了。夜班的护士们一边准备好晚上的药,一边写着明天的交班医嘱。一楼的大厅里时不时还会有几个来看急诊的患者。我和翁医生已经处理好白天的医嘱和检查,忙里偷着一点空闲时间,赶紧在椅子上眯一会,养好精神。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阵急促的“嘀咕嘀咕嘀咕”声划破了医生办公室的宁静。我和翁医生马上清醒过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来活了。”
没过几分钟,熟悉的声音——值班手机响了。“医生,来了个昏迷的患者,在复苏室3床,快来看一下!”护士用急促的语气说道。我立刻跑到复苏室查看新患者。患者是个中年男性,已经昏迷,快速查体:格拉斯哥昏迷评分小于7分,瞳孔散大,左右两边不对称,对光反射迟钝,心电监护仪显示血压非常高,收缩压达到200mmHg,呼吸快,心率也偏快,所幸血氧饱和度达标。陪他来的只有他的妻子。我立刻询问患者妻子他既往是否有高血压病史,平时血压控制得如何,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体力活动或者心情激动的情况。经过初步了解,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病史十余年,平时因为工作原因,没有规律治疗,也没有自行监测血压变化。根据这些信息,我初步判断患者是自发性脑出血,而且出血量可能不小,极有可能已经形成脑疝,随时会出现生命危险。我立刻拨打了二唤医生的电话,请他来协助诊治,翁医生处理好老患者后也来帮忙。
对于这类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在保证气道呼吸循环等基本生命体征平稳的情况下,尽快完善相关的抽血化验和头颅CT检查,明确诊断,及时请神经内科、神经外科医生会诊,明确下一步治疗方案,显得极为重要。
二唤医生来后,初步评估了患者的基本情况。在和患者家属沟通后,马上对患者实施了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导尿、药物降血压等一系列治疗。而我此时也在开具相关的检查和化验单,完善最基本的文书,联系放射科,告知他们急诊有一个怀疑脑出血的患者马上要来做CT检查,请他们做好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护工,都在有条不紊、争分夺秒地做好各自的工作。很快,在保证气道、呼吸、循环都平稳的情况下,我、护士、护工一起陪着患者去放射科做检查。急诊室就在放射科室边上,是离放射科最近的科室。这样的分布为急诊危重患者争分夺秒的抢救和检查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不用担心时间浪费在去检查的路上,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检查,在最短的时间内明确诊断,这对急诊危重患者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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