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学少年,严谨求实
一、家风严谨与实事求是
1930年1月29日,农历腊月三十,一个大雪纷飞之夜,许庆瑞在江苏省武进县(现常州市武进区)双桂坊出生。瑞雪兆丰年,故祖父给他起名为庆瑞,以示庆祝祥瑞之年。
许庆瑞的父亲许冠群,名超,是江苏武进人。母亲顾芝芳。许冠群家中有五子三女,许庆瑞排行第二,上有哥哥。许庆瑞在常州待的时间很短,两岁时便随父母全家迁往上海。父亲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从事实业,曾在上海开设新亚药厂,开发多种药品。许庆瑞的母亲也出身于书香人家,外祖父教私塾,母亲自小便跟着父亲学习,家教严格,也曾学过几年文化,字写得很漂亮。父亲许冠群过去接受的是私塾教育,幼时曾跟随谢伯远和曾熙学习,没有接触和系统学习过英语,而在创业时却需要这些时兴的知识,于是许冠群在三新纱厂做会计员时,一边工作,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英语等,并且在上海念了外国人开办的上海商科大学的夜校,毕业后挂牌做会计师。因为许冠群在上海就业,为了生活方便,妻子也跟随他来到上海。
我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因此母亲在家里就是大媳妇,那个时候大媳妇是要主持家庭事务的,比如烧饭等活计都要操持。后来要来上海,没有办法,大家庭的事情她就不能管了,母亲带着我们都到上海住了。
从上海商科大学毕业后,许冠群的英语水平有所提高,后来便开始创业,开设新亚药厂等。除了倾心于民族实业的发展,在治业之余,许冠群还资助和发展医学教育和医学研究,对教育文化事业尤乐于发扬。1932年,许冠群资助出版《新医药杂志》,1938年冬,于南京路慈淑大楼创办新亚图书馆,“琳琅万卷,阅者称快”b。他还设立了冠群补习学校,以便从事工商业的人士在工作之余暇,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继续学习。另外,本着医学教育与制药事业的需要与期望,1939年2月23日,担任上海新亚药厂总经理的许冠群,针对当时国内只有医科大学而无药科专业学校的状况,创办了广澄药学高级职业学校,学校以其父兼药厂董事长许广澄的名字命名,以示纪念。广澄药学高级职业学校的目标是培养药学人才,助力中国制药事业之发展。1940年1月,国民政府教育部批准广澄药学高级职业学校设校董会备案,新亚药厂的化学药物研究所所长曾广方协助筹办。赵汝调、於达望、刘步青、曾广方等曾先后担任该校校长。学校面向社会招生,每年招生20~30人,学制3年,先后开设十余门专业课程,学校的校址设在北京路330号。毕业生除新亚药厂录用部分外,其余分别介绍到各地药业单位工作,特别是新药业单位。比如1940年毕业于广澄药学高级职业学校的潘逸云,毕业后工作于上海第二制药厂,任高级工程师,专长制药,1955年获上海市劳动模范称号。c1952年9月29日,上海市私立东南高级药科职业学校和广澄药学高级职业学校由轻工业部接办,两校合并成立轻工业部医药工业学校。1952年底,校名改为轻工业部上海制药工业学校。1955年9月该校迁往沈阳,并入沈阳橡胶工业学校。1956年,沈阳橡胶工业学校制药专业调整成立化学工业部沈阳制药工业学校。
许庆瑞的祖父许广澄有很好的国学功底。虽然许庆瑞对祖父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他依然记得祖父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对人对己要求严格,不苟言笑。祖父从事钱庄生意,曾任常州汇丰钱庄经理。虽然祖父做钱庄生意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他并不要求儿子许冠群继承自己的钱庄事业,而是鼓励他自主创业。
许冠群行事十分严谨,也写得一手好字。许冠群创办新亚药厂,开创新亚集团,发展中国的医药行业与医药教育,力主将经营与管理相结合。这不仅让许庆瑞耳濡目染,还对他的学业和兴趣爱好产生了影响,父亲周密谨慎的思维风格也在影响着他。
父亲对许庆瑞及其兄妹的学业非常关心,虽然工作很繁忙,但是见到兄妹几个时经常询问他们的学业情况。许庆瑞十岁左右时,父亲的秘书是袁伯庸,是一位清朝的秀才,当时已经六七十岁高龄。袁伯庸学的是柳体,字体非常秀丽,时人都请他写扇面。父亲请袁伯庸教许庆瑞兄弟俩写字,写完之后就交给他查看指导。此外,许庆瑞兄弟还跟这位老先生学《论语》《孟子》等国学知识。
父亲忙碌之余,非常注重和关心对子女的教育。许庆瑞兄弟小时候写字、写文章的成绩和作业,父亲都要拿去看,给他们指出来是好还是不好,以及存在什么问题。在他们学习的不同阶段,父亲都会询问他们在学习当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为了让许庆瑞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在他上小学时父亲还给他转了学,从道一中小学转到工部局新闸路小学。为什么许庆瑞在小学二年级时要转学呢?道一中小学位于上海的爱文尼路(现北京西路)和赫德路(现石门路)交叉口,校舍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位于里弄之内。不同年级的学生往往混合在一起上课。许庆瑞所在的教室,有时候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混合在一起上课,教学质量得不到保证。父亲为此很是担忧,于是安排许庆瑞在二年级时转学。在道一中小学念了一年级以后,许庆瑞第二年就转到新闸路小学学习。
母亲对许庆瑞兄妹爱护有加,但在学习上却一点都不马虎。她时常叮嘱许庆瑞兄妹要把功课做好:
当时我们上四五年级,都不懂事,就知道玩,在弄堂里面玩,她常到弄堂里把我们叫回去,叮嘱我们做功课。我们小时候很顽皮,暑假作业平时不做,到*后几天才赶出来。母亲会提醒我们做功课。她的谆谆教诲让我们知道,一定要用功,把功课做好。我们从小虽然很顽皮,但在她的督促下,功课还算可以。
不仅如此,在新闸路小学读书时,母亲还给许庆瑞兄妹专门找了家庭教师:
新闸路小学老师到我家里家访,我母亲了解到这位老师的爱人失业了。她的爱人是很老实的人,也很有学问,很和气,但是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失业在家。我母亲帮他介绍到新亚集团工作,条件比较好,所以他很感激,就主动帮我补习,让我带着书到他办公室补习英文。
父亲许冠群虽然一直致力于创办企业,但是他也很想做学问,还潜心研究过商标法,与他人合著有《商标法之理论与实际》一书,而且对技术人才非常尊重,与当时国内医学界、药学界的研究人才有诸多交往。新亚药厂创办之初,许冠群邀请了留学归来的技术人才加入该厂,比如上海医学界英美派的代表人物—颜福庆博士、伍连德博士。新亚药厂还专门成立了化学药物研究所,所长就是曾广方博士。后来成立的新亚血清厂,许冠群专门聘请细菌学专家程慕颐担任厂长,聘请从法国留学归来的吴利国担任副厂长。
有一次,许庆瑞到父亲办公室,看到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有四个字—“实事求是”。在许庆瑞看来,这就是父亲做人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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