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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下庄村的道路(下庄村人创业史)
0.00     定价 ¥ 58.00
浙江图书馆
  • ISBN:
    9787521216356
  • 作      者:
    罗伟章
  • 出 版 社 :
    作家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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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从开凿绝壁天路到打赢脱贫攻坚战,从远近闻名的贫困村走上乡村振兴的致富路,下庄精神蕴涵在每个不甘贫困的群众身上

下庄村精神,诠释了共产党人的初心

下庄村精神,承载了奋斗人民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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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罗伟章:著有长篇小说《饥饿百年》《大河之舞》《太阳底下》《世事如常》《声音史》《谁在敲门》等,小说集《我们的成长》《奸细》《寂静史》《白云青草间的痛》《罗伟章中短篇小说》(5卷),散文随笔集《把时光揭开》《路边书》,长篇非虚构《凉山叙事》。曾获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华文最佳散文奖等。小说多次进入全国小说排行榜,入选中国文学年鉴、新时期(1979-2009)中国文学大系、全球华语小说大系、新浪好书榜、华文好书榜。部分作品译为英、韩、蒙、藏等文字。中宣部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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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本书以“全国脱贫攻坚楷模”毛相林为主角,讲述了这位被誉为“当代愚公”的下庄村党支部书记带领全村人民摆脱贫困奔小康的故事。毛相林和他的村庄,在广袤的中国大地上,只是一粒草芥。然而,这粒草芥却感动了亿万中国人。毛相林带领村民修出不仅仅是通往山外的路,是人定胜天的不屈之路,更是村民们通向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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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下庄村

在稍早的文献里,人们描述下庄村,喜用“秘境”“发现”这样的词语。

这并非夸张,也不是矫情。从地图上看,巫山县位于重庆市东北部,西接四川;竹贤乡下庄村,又位于巫山县东北,四面群峰耸峙:北是照石岩,沿顺时针方向,环布着王家包、女儿牵、岩头齐、哨风垭、石板沟、穿山子、梅子岭……范围稍扩大,则有黄草垭、高脚岩、上马山、门坎垭、挂刀岩、刀子山、钢架山。

不过千峰万岭,就到不了下庄村。

过了千峰万岭,也不一定能看见下庄村。

下庄村深隐于长江三峡上游一个巨大的天坑里。

天坑,既是三峡成因的活化石,也是对三峡雄奇景观的震撼呼应。与巫山毗邻的奉节县小寨天坑,作为世界之最,早已名满天下。与奉节毗邻,又有云阳县清水土家族自治乡的龙缸天坑。这两处地界,四面绝壁垂落,形如万丈深井,站立坑沿俯视,头晕目眩,两股打战,遍体生寒。有科考队员曾下到底部,抬头望,无垠的蓝天缩为一轮圆月。毛相林的家乡,与小寨和龙缸天坑的构造大体相似,但不是一壁到底,从一千三百五十米垂落至二百米深处,挂着一带坡地,那带坡地就成了村子——下庄村。

下庄村曾多次改名,但再怎么改,也没改掉那个“下”字。

下,是俯视的角度。

也是以外观内的角度。

由此揣测,这名字当是上面或外面人取的。下庄人自己有没有另外的角度?当他们清早起来,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把自己禁锢起来的陡峭山崖?夜晚入睡前,举目望见井口般的苍穹和苍穹上的星斗,有没有过走出大山探究远方的梦想?

这是许多人都想知道的。

却又很可能只是局外人的多虑。在相当漫长的时日里,下庄人非但不觉得四面绝壁禁锢了自己,还认为是对他们的保护。

大约五百年前,他们的先祖来到此地,首先来的是张姓家族,然后是毛姓,然后是王姓,然后是黄姓,然后是杨姓……为什么来,从哪里来,无史料可考,当地人也语焉不详,推测起来,原因无外乎四个,一是躲避战乱,二是躲避匪患,三是躲避天灾,四是政府强令迁徙。不管怎样,对安土重迁的民众而言,那都不会是一段轻松的历史,辛酸、眼泪和血汗,是那段历史的基本质地。

被迫离开故土,来到这荒凉残破、千疮百孔的地界,他们根本不敢计较。

因为这时候最需要的,不是好,而是安全。

如此就可解释,当初“赴川报垦”者若自主择地,很大部分都选在了山区。

山越大越好,比如巫山。

“碧丛丛,高插天,大江翻澜神曳烟。”(唐·李贺《巫山高》)

“巫山不可见,翠岫几重重。”(宋·曾   《巫山》)

“巫山高郁郁,襟带亘天涯。”(明·薛蕙《巫山高》)

关于巫山,此等描述俯拾皆是。自古文人墨客,“过巫山之境必有诗”,李白、杜甫不必说,苏轼更是把自己最长的一首诗歌献给了《巫山》,巫山的诡谲、奇险和壮阔,引领诗人感叹命运的无常,也激发其拼争的勇气。“孤超兀不让,直拔勇无畏”,是写巫山,也是写诗人自己。

而巫山县不只是巫山,大巴山、巫山、七曜山,三大山脉交会于此;大巴山弧形构造带、川东褶皱带、川鄂湘黔隆褶带,三大地质构造在此咬合;长江横贯东西,大宁河、抱龙河等七条支流,呈南北向强烈下切。

起伏之巨,坡度之陡,如巫山这般的并不多见。

而下庄村在巫山县境内,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无论多么偏荒闭塞,那些崇山峻岭和深泽大谷,其意都不在隐,而在显,因此从古至今,才被众多文人咏叹,画家和摄影家也趋之若鹜。长江三峡,巫山县有瞿塘峡和巫峡过境,两大峡及江岸,分别以其窄险磅礴和绮丽幽深,招引着世人,船行其间,分明石塞无路,却又别有洞天。长江三峡被称为大三峡,此外尚有大宁河的小三峡,马渡河的小小三峡,均在巫山,其形貌,其性格,都和大三峡一母所生,也都抱定一个信念:我之所以存在,就是等待发现。

——而下庄村不是这样的。

下庄村是藏起来的。

说它是天坑,又并不典型。小寨和龙缸天坑,同样在显而不在隐,因此很容易进入视野;下庄村和它们相比,减了狂傲,少了张扬,以收敛、节制和相对平凡的面目,麻痹那些逼近的目光。唯如此,才藏得深。

所以成为“秘境”。

要论安全,莫过于此。

但问题是,下庄人的先祖是怎样发现的?又是如何进去的?

与“为什么来”和“从哪里来”相比,“怎样来”是更大的谜。

村子二百米之下,是一条峻急的河流,自上而下,又是峭崖绝壁,丢块小石子,也能无遮无拦,一贯到底。是谁瞅到了天坑下的坡地?又是谁打了头阵,冒死抵达,并接纳同类,生儿育女,建成一带村庄?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来了。

当他们到这天坑深处安家落户,天坑奉献给他们的,便是一处世外桃源。

的确,记者和驴友,都惯用“世外桃源”去形容下庄。

多年以来,这里没发生过刑事案件,真要查考出一个案件,得追溯到清光绪三年,一群土匪到下庄抢劫,可他们将抢来的粮食和猪羊,背到半路就扔了。实在背不动,硬撑着背,只会把命搭进去。自此以后,再无土匪光顾。下庄人自己,非但不偷不抢,还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东西在外面放再久,只会被猴子拖走,人不会拿。出门去,只关门,不锁门,关上门是为挡风,不为防人。

这里风景绝美。最美的是云。元稹诗“除却巫山不是云”,已写尽巫山之云的独占鳌头;不知这句古诗的巫山人,也会把自豪隐于淡然的口气,告诉你说:“我们巫山的云好。”云,成为千百年言说的风光,成为人们内心的珍藏,唯有巫山。奇的是,巫山县境之内,哪里的云都好。由此我想,巫山这一行政区划,是以云为标准来界定的:云好,就归巫山管辖;云不好,就划出去。另一种想法或许更有意思:只要划进了巫山,云自然就好了。

比如下庄村,因在巫山境内,便有满天满山的好云好雾。站在毛相林家的院坝里张望,云雾似从半山腰长出来,在崖壁间横过去,或相连成片,或独自为朵,想飘动时就飘动,飘起来的样子,如在壮阔的大海里游,体态舒展,动作轻盈,仿佛有着明确的方向;不想飘动,云雾就安然地长在那里,柔曼、纯净、优雅,让坚硬的大山也变得温柔和慈悲。

云雾之外,下庄之美似乎不必再多说什么,只需明白,此地绝壁环绕,峡谷清幽,一挂名叫鱼儿溪的瀑布,自九天垂落,在天坑底部与庙堂河汇合,形成后溪河。河谷多竹,粗如碗口,以之做筏,可放排至小三峡。小三峡周边,有兰英大峡谷、当阳大峡谷、巫山十二峰……无不是巍峨中出秀美,傲骨里显风姿,春夏百花怒放,秋来层林尽染。杂树青竹和潺潺流泉,成为獐、麂、鹿、野羊和黄猴的天堂。众多诗词歌赋及神话传说,更使这片土地兰质蕙心,灵性充盈。

毛相林眼里的下庄村

我看过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的直播,也看过有关毛相林的若干视频。屏幕上,毛相林显得很矮,在生活中则更矮,当他从那边走过来,我感觉到的,只是一个孩子的身量。他不像电视上那样挺拔着走路,而是腿微弯,背微驼,像承受着某种重量。别人叫他毛支书或老毛,他自称“毛矮子”。

无须知道他的故事,只看一看形貌,便能感知这个“矮子”身上蕴藏的能量:花白的头发根根直立,风刀霜剑刻出的皱纹横贯额际,嘴唇坚毅,眼神执着。

这实在不像桃花源里的人。

“我们下庄村没饿过饭。”坐下来后,毛相林开了口。

他的嗓门很大。尽管就着火塘,在房间里交流,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给人敞门敞户的感觉。

“苞谷可以种两季。”他接着说,“每年都杀年猪,有些年份,一家还能杀两头。”除了苞谷,还有红苕、洋芋,这三样食物,俗称“三大坨”。下庄村土质好,“三大坨”产量都不差。当初,开疆拓土的祖先选定这里落脚,本以为只是捡一条命,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土质和出产。“这是老天爷额外的恩赐。”

毛相林家的院坝边就是地,种柑橘,也种青菜、白菜、牛皮菜,弯腰抓起一把土,细腻、柔韧、醇厚,微微的凉意透过掌心,仿佛土块长着嘴,能发出清丽的声音。那是苏醒的声音,春天的声音。

我第一次去下庄村,正是初春时节,具体而言,是毛相林从北京接受习总书记颁奖回来的第二天。这里的山山水水,还谦卑地蛰伏着,但晨光更亮,鸟鸣更清,那些对季节特别敏锐的林木,皮下已经灌水,由干涩而滋润,凑近了,能看见它们青绿色的血管。勃勃生机,在绵延的群山和起伏的田土间,悄然孕育。

“因为土质好,出产好,我们下庄村从来没饿过饭。”毛相林重复着。

这显然是他深感骄傲的事情。

不仅是他的骄傲,也是所有下庄人的骄傲。

巫山自古是个穷县。凡大山大水地界,多数都穷,所谓“山有多高,贫困就有多深”。千百年来,受条件和观念所限,没有“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的理念和自觉,山和水,是生活的来源,更是生活的障碍,穷,便如影随形。

1980年代,有首名叫《三峡情》的歌曲,在中国大地广为传唱,其深情宛转的音乐气质,配以高腔山歌的嘹亮音色,表达了对故土三峡的热切怀念。那是改革开放赋予的崭新气象,而在此之前,三峡人即使怀念故乡,也不会有“几时再登巫山顶,唱支山歌唤羊群”的亮丽抒情。与之对应,一首民谣倒是说出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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